时空乱流撕扯着每一寸皮肤,林夜在星辰漩涡中看到无数个自己:有襁褓中被火焰吞噬的婴儿,有白发苍苍跪在祭坛前的老人,甚至有个画面里自己正将青冥剑刺入白璃胸口。当双脚重新触地时,他跪在地上干呕,喉咙里全是血腥味。
"这里是...神机阁?"白璃颤抖的声音响起。
林夜抬头望去,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们站在悬浮的陨石平台上,脚下是万丈深渊。九条青铜锁链贯穿虚空,连接着远处残破的宫殿群。最诡异的是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水晶柱,每个柱体里都封存着正在发生的场景——他们刚刚经历的天台战斗正在某个水晶柱里循环重演。
白璃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。顺着她的目光,林夜看到最近的水晶柱里封存着十八年前的画面:神机阁主正在将曼陀罗花种子埋入三位长老的颅骨。
"原来影阁是..."白璃话未说完,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荡。
悬浮的陨石开始坠落,那些水晶柱接连爆裂。林夜抓住白璃跃向最近的青铜锁链,发现锁链上刻满与玉佩相同的星纹。当他的血滴在锁链上时,前方突然展开星光铺就的道路。
道路尽头的大门轰然开启,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。数百个药人吊在穹顶之下,他们后颈插着曼陀罗藤蔓,藤蔓末端连接着中央的青铜鼎。鼎身浮现出林夜熟悉的血色咒文——与鬼面人玉佩上的纹路完全相同。
"小心!"白璃突然推开林夜。
一道黑影擦着林夜耳际飞过,钉入地面的正是鬼面人那支骨箭。十八岁的林夜从阴影中走出,他左眼是璀璨的金色,右眼却涌动着黑雾。更可怕的是,他手中提着神机阁主的头颅。
"终于见面了。"鬼面人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,"或者说,终于等到我自己。"
林夜感觉胸口玉佩疯狂震颤,与对方腰间的阴鱼玉佩产生共鸣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:他看到自己亲手启动浑天仪导致时空崩坏,看到白璃为修复时间线在轮回中死去九次,最后看到两个玉佩合二为一时爆发的灭世光芒。
鬼面人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,黑色血管在他脸上疯狂蔓延:"快毁掉...阴阳鱼...它们在篡改..."话未说完,他猛然将神机阁主的头颅掷向青铜鼎。
头颅撞上鼎身的瞬间,所有药人同时睁开血红的眼睛。曼陀罗藤蔓如同活过来的巨蟒,朝着林夜二人席卷而来。白璃挥剑斩断藤蔓,却发现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汁液,而是粘稠的黑血。
"这些是血傀儡!"白璃的声音带着绝望,"用你的时间能力!"
林夜本能地抬手,金色光芒笼罩整个空间。但这次时间没有静止,反而开始倒流——破碎的水晶柱重组,坠落的陨石上升,就连被斩断的藤蔓也重新接回药人体内。在倒流的画面中,他清晰看到每个药人后颈都嵌着阴阳鱼玉佩的碎片。
当时间恢复正常流逝时,林夜发现自己正握着合二为一的完整玉佩。鬼面人不知何时贴近他耳边低语:"记住,当九星连珠时..."话音戛然而止,他的身体突然化为飞灰,唯有那半块阴鱼玉佩跌落在地。
白璃突然闷哼一声,青冥剑脱手落地。林夜转头看去,浑身血液几乎凝固——她的心口绽开一朵曼陀罗花,花瓣中央嵌着半枚阴鱼玉佩。
"这是...因果反噬..."白璃染血的手指抚过林夜的脸颊,"下次轮回...别再让我遇见..."
话未说完,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。林夜疯狂催动玉佩,却发现越使用时间能力,白璃消失的速度越快。当最后一片衣角也消散在空气中时,整个神机阁开始崩塌,那些血傀儡发出凄厉的哀嚎,化作黑雾涌向青铜鼎。
在末日般的景象中,林夜握紧完整的阴阳鱼玉佩。他终于看懂鼎身上的咒文——那是用神族血统书写的禁忌之术:以挚爱之魂为祭,可逆转时空因果。
当青铜鼎被黑雾彻底吞噬的瞬间,林夜将玉佩狠狠刺入自己心口。剧痛中,他听到时空破碎的声音,看到无数个自己从黑暗深处走来。这一次,他主动走进了星辰漩涡。